KukuYaki

【西伊】深渊/Abyss

西索x伊尔迷，有互攻暗示

最近比较感兴趣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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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存在着坠落的深渊。」

这句话究竟是在哪本书上看见的，亦或是从哪个人口中听说的，西索已经不记得了。

对于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虽然不会刻意去记，但这句话却莫名其妙的在他心里牢牢烙印了下来。

因为他可以对这句话产生共鸣。

正如同无数魔术师一样，西索非常擅长揣测并玩弄人心。

他相信任何关系都起始于利益与好奇，并且最后都会终结于背叛和死亡。

所谓「朋友」，其实不过就是尚且还有利用价值的合作伙伴罢了。在失去价值的瞬间，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就会断掉。

西索难以想象自己被某种关系束缚的样子。

他是自由的，正如宫廷的弄臣，永远只会在人们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欢笑与惊讶后离场，悄无声息的抹去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他的四周没有任何人立足的地方，只有无尽深渊，瞪张着黝黑的瞳孔，静默的等待着他的坠落。

这就是西索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

以后也一直会是如此。

“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吗？”

西索托腮望着身边靠着吧台的男人。

对方劲瘦腰身和大部分男人比起来显得有些纤细，但却绝不脆弱。那头长至腰窝的黑发随着男人的动作轻微晃动，发丝浅浅划过对方苍白的肌肤。

毫无意识的，西索的喉结滚了滚。

“嗯，我懂你的意思。”

长发男人音调刻板平静，没有过多的情绪，面色也是毫无波澜。那双空洞却又深邃的漆黑眸子眨了眨，盯着手里的威士忌酒杯，注视着水珠沿着杯壁往下滴淌。

“我也会有西索你说的那种感觉。揍敌客家族是不允许家族成员和他人有友谊来往的，「朋友」这种东西，到了紧要关头只会碍手碍脚，也会成为软肋和弱点。”

西索抿了抿唇，那双狭长的眸子眯起，晃动的酒吧光影把他的情绪隐藏在暗处。

“不愧是臭名昭著的杀手一族……很高兴知道我只是你的合作伙伴。”

伊尔迷·揍敌客，西索很感兴趣的众多对象之一。

他的身份无需过多调查，对方也没有想要刻意隐瞒的意思。揍敌客家族盛产世界闻名的暗杀者，杀手，刺客，传闻只要带着足够的钱去委托，不论是什么身份的人，都会被轻易抹杀。

而眼前这个留着乌黑长发和苍白细腻的肌肤的高瘦男人，就是现任揍敌客家主的长子。

“合作伙伴的话，西索你可以算得上是我唯一的一个。不过以后或许会找到更合适的其他人也说不定。”

伊尔迷平静的说着，语调里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有的时候西索真好奇，这家伙究竟是不是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亲眼见过伊尔迷动手工作时候的场景，亲眼见过那浓郁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杀气从长发男人身上弥漫开来，西索说不定会怀疑对方是个机器人。

面对这样的话，西索也没做什么回应，只是勾起轻浮的笑，用着满不在乎的语气，戏谑调侃。

“…你还真是残忍。说出这种话，可是会让我嫉妒到发疯的。”

能让西索感兴趣的人，可以分为三个种类。

第一种，是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的人。

第二种，是拥有坚定不移的信念的人。

第三种，是拥有不亚于他的疯狂的人。

而他第一次见到伊尔迷的时候，除了脑海中对于嗅到强者气息的兴奋与警惕之外，西索只记得那双深邃到看不见光的眸子。

犹如一滩死水，犹如不见底的深渊。

他浑身绷紧，气息急促。

是战栗，也是兴奋。

他感到狂喜。

在简单的交谈后，西索很快就意识到，伊尔迷之所以让他倍感特殊，是因为伊尔迷同时满足了他心目中的三个种类。

这个男人足够强大，足够疯狂，也有着坚定不移的控制欲。

欲望，在西索看来，也可以是信念的一种。

只不过稍显肮脏了些。

“杀手都是像你这样的人吗？”

他记得这是自己对伊尔迷提的第一个问题。

那样迫不及待，那样狂热的脱口而出，丝毫不掩饰自己赤裸打量的目光。

伊尔迷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长发男人沉默了片刻。

随后歪了歪头，平静又理所当然似的开口道。

“抱歉，我应该是最特殊最出色的那一种。”

而这一句话，在那一瞬间让西索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涌去，天旋地转，肌肉绷紧。

他耳边轰鸣，嗡嗡作响，口鼻间溢满血液的腥味，这感觉几乎让他窒息。

在那一刻西索觉得，自己就那样站在伊尔迷面前，就只是普通的那样的站着，都已经攀登上了欲望的峰顶。

再往前迈一步的话，就是让他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

他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或者让这男人杀了自己。

西索在那时就在心里对自己发誓。

迟早有一天，必定你死我活。

“西索。”

耳边的声音把西索的注意力扯了回来。

他回过神，把自己从那不知道回味了多少遍的记忆中挣脱出来，转头继续看向他的「合作伙伴」。

伊尔迷抬手，细长的指尖把一缕长发挽到耳后。

他的指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茧，那大约是日积月累的训练给他留下来的馈赠。手臂的肌肉线条也很漂亮，没有一丝赘肉，就这样展露在外面，完美，且叫人遐想。

被那样的指尖抚摸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触碰那样的手臂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西索抿唇勾起不易察觉的微笑。

“如果你不打算跟我说什么事情的话，就别那样喊我的名字。这可是很危险的举动。”

“是吗。”

伊尔迷不为所动，小口啜饮着加冰的威士忌。

“通缉你的人又变多了吗？”

“很遗憾，是的。总有一天我的赏金会让你心动到来对我下手吗？”

伊尔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西索垂下视线笑了笑。

被看出来是个陷阱问题了吗，自己也真是，什么时候开始玩这种劣等魔术师的把戏了。

真是掉价。

再过了一轮酒之后，伊尔迷才开口向西索道来他此行的目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还是那些臭水沟里的东西，黑帮之间的混战，地盘分割，抢夺货品，被委托的杀人工作。

“但你为什么需要我的帮助？这种事对你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西索问道，挑眉看去。

伊尔迷再度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对方帮派也向我们家族下达了暗杀委托，柯特被派去负责这个工作。如果我的情报来源正确的话，旅团也掺合在了这场货品交易中。”

西索嗤笑一声。“你不想惹太多麻烦，又想照顾自己弟弟的生意。”

“和没有家人的你不一样，我是尽心尽力的在做一个好大哥的。”

伊尔迷无视了西索声音里的嘲讽。

“所以你制造些麻烦来，让我被拖延到柯特完成任务为止。只要我的雇主死掉，我就没必要继续执行任务，也不算败坏揍敌客家族的名声。”

“麻烦？”

西索笑出了声。

他抬手，捻着男人一缕长发发尾轻搓。

细软发丝自他指尖缝隙滑下，像紊乱气息终得以安定，像一抹快速到不易察觉的光芒。

西索收紧拳头。

掌心却抓不住任何沾染伊尔迷气息的发丝。

“我最擅长的就是制造麻烦。”

在这件事上，西索没有撒谎。

当伊尔迷推开目标所在的办公室的时候，除了那个躲在角落里哭丧着脸的男人以外，窗檐前站立着的挺拔结实身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伊尔迷歪了歪头，反手关上了身后的门。

这是他的习惯。可以防止目标逃跑，也可以把外面那些血肉尸块的肮脏气息暂且阻挡一下。

“快、快杀了他！”躲在角落的目标男人嚎叫着。

伊尔迷把视线投向西索，后者耸了耸肩，修长指尖一翻，凭空捏出一张扑克牌。

“来玩个游戏吧。”

西索不紧不慢的开口。

“如果猜对我手里的牌，你就可以杀了这头猪。”

角落里的男人顿时瞪大眼睛。

伊尔迷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细不可闻的叹气，但还是顺着西索的话说了下去。

“黑桃A。”

红发小丑露出了微笑。

他把排面翻过来。

“很遗憾，是大鬼牌。”

牌面上穿着滑稽服饰跳舞的弄臣像是在无声的大笑。

下一秒，两人的身影就都在原地消失了。

空气被撕裂的炸响不断，过于快速的对战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眼睛的承受能力。两人足尖落地的地方激起细微尘土，被划破的皮肉弥漫开血腥味儿。

念针疾飞向西索的眉心，而锋利的扑克牌也冲着伊尔迷喉口而来。

过于浓郁的杀气纠缠在一起，撕咬着，扑杀着。

像是最原始的欲望一般，翻涌成漆黑的海浪。

等烟尘散开，两人站定的时候，角落里那男人才看清这两人的状态。

双方衣服都破损了，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被血液在衣服上晕开深色痕迹。

伊尔迷抬手，把发丝习惯性勾在耳后，露出耳朵上一处清晰的齿痕。

站在他对面的西索噗呲一声笑了。

“你可真恶心。”伊尔迷评价道。

“牙齿也是我的武器之一。”西索毫不在意。

“再不认真点的话会被我杀了的。”

“好啊。”西索眯眼，舌尖抵着上牙膛舔舐。“那你杀了我怎么样？”

驻足在他对面的伊尔迷沉默片刻，然后难得的抿起唇来。

那张素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微微放松，漆黑眸子直勾勾的盯过来，薄唇抿着微微翘起

“付钱的话，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长发男人如此说道。

啊，糟糕。

西索心想着，攥紧拳头的掌心里被自己的指甲划的鲜血直流。

他能听见自己耳膜里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犹如一把重锤，一下又一下，几乎砸断他的神经，砸碎他的骨骼，让他堕落，再到万劫不复。

眼前的这道深渊，不过是粉身碎骨的代价罢了。

他开始兴奋了。

那天的比拼，结束于柯特的消息。

「工作完成。」

简单的四个字，让伊尔迷的动作顿时停了。

他站直身子，转身终结了自己和西索之间的战斗。“改日吧，西索。结束收工了。”

“收工？”窝在角落里的男人有些错愕的开口。

“嗯。雇我来杀你的人死掉了，所以你可以走了。我不做没有报酬的慈善。”

“你…什么？”

“嗯？没明白吗？你不值得我杀了。”

伊尔迷说完，转身就打算离开。

那个原目标男人却仿佛受到了羞辱一般，从角落里猛的起身，大步往前，恼羞成怒的伸手准备去抓伊尔迷的发尾。

“你他妈的说什————”

他话还没说完，伸出去的手却以一个漂亮平整的切口滑落下去。

「啪嗒」一声，他的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

男人怔了怔。

但是却没有惨叫。

紧接着，从男人茫然不解的神情上，出现了一道血线。

他整个人从头顶开始，被精细的割成了两半。

毫无声音的，男人变成了地上一滩分辨不出的碎肉。

伊尔迷脚步顿了顿，侧首看过去。“他不是用钱雇了你么？这样杀掉的话一分都拿不到了。”

“无所谓。”西索耸肩。“我和你不一样，对这种东西没那么执着。”

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长发男人脚步一顿，难得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

“那西索你执着什么？”

红发小丑眯了眯眼，视线粘稠沿着伊尔迷的身子一寸寸划过。

半晌后，他抿唇笑笑。

“是啊，到底是在执着于什么呢。”

亚路嘉的事件后，伊尔迷在揍敌客家的大门口驻足了一整天，也没等到奇犽。

这也是当然的，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是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还是安静的等了下去。

直到天色开始暗了，伊尔迷才动了动，对不远处的大树开口道。

“要去喝一杯吗？”

树后侧身慢慢走出的身影熟悉无比，西索挑眉看向对方。

“当然，如果你请客的话。”

酒吧吧台边上空荡冷清，也许是因为刚刚入夜，气氛还没有烘热起来，人群也还没来得及聚集。

伊尔迷照例拿了两杯兑水威士忌，走回吧台边上递给西索。

冰块凝结的水珠沿着杯壁下滑，打湿两人指尖。

沉默无言中，西索开口了。

“你打算去把奇犽抓回来吗？”

伊尔迷没吭声，指腹顺着湿润的杯壁摩挲。

半晌后，他摇头。“现在还没有那个必要。”

“哦？我还以为你的控制欲都已经快压不住了呢。”

对方转头，漆黑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过来。

“控制欲这种东西，也要学会放长线钓大鱼。就算现在被反抗着，最后也有收紧网的时候。”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你已经在生气了吧？因为被亲爱的弟弟这么厌恶。”

伊尔迷沉默片刻。“…他们都说人不可能完全的属于另外一个人，但我觉得这些事，只要更加努力的去尝试，还是有可能的。”

“完全的…属于啊。”

西索拖长了尾音，声音倦怠又慵懒，勾着一丝挠痒似的暧昧。

借着酒劲，似乎属于夜晚的气息满满腾升起来了。

“那要来努力试试吗？”

伊尔迷盯着他，他也望了回去。

金色眸底倒映着漆黑的瞳孔，仅仅是眨了眨眼，神智里似乎就有什么东西绷断的声音传来。

一根导火索。

一杯烈酒，一根火柴，一个信号。

在西索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一同摔上了一个租赁公寓的床上。

这甚至都不是他们俩的公寓，而公寓的主人此刻正躺在地上，瞪大着眼睛，额头上插着一根细长念针，成了一具没有感知的空壳。

伊尔迷坐在他身上压紧，微微往前倾身，俯视着看着西索。

西索可以听见他们彼此的喘息。

伊尔迷的黑发垂落下来，细长发丝落在他身上，犹如一张漆黑的网织，紧紧的，紧紧的勒裹住他。

而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蛛网上的猎物。

亦或是…猎人？

“你要多少钱，才肯接我的杀人委托？”

西索喃喃着，指尖勾上一缕长发捻着摩挲。

这发丝一如既往的柔软。

眼前伊尔迷的瞳孔里漆黑如浓稠夜色，即便是这样近距离下，西索也没法从对方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就像是黑夜里的猛兽。

就像是不见底的深渊。

这样巨大的缝隙横在他们中间，可西索却觉得，自己胸口的那股躁动足以推着他一跃而下。

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伊尔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俯身给了他一个冰冷的吻。

冰冷，但却缠绵悱恻。

带着淡淡的血味，和独属于伊尔迷的气息。

“如果我们只是路边不起眼的蝼蚁，这种距离只需要区区一个拥抱就可以填补了。”

西索躺在床上，勾臂抱紧对方男人偏瘦的腰身。

他亲吻着对方的发丝，齿尖一如既往的落在男人耳尖，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或许人和人之间的确有深渊。但不论如何，我都没能琢磨出一个可以靠近你，又不至于让我粉身碎骨的方法。”

“所以你来告诉我吧，填补我们之间这道深渊的办法，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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