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ukuYaki

【DC丑蝠丑】Stay with me

看完了白昼骑士，揪心死了。
提前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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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 Napier对于过去几天发生的事只保留了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



他记得那些他清醒的时刻，那些他作为“Jack”而不是“Joker”的那些时候。在那些碎片里，那个叫Bruce Wayne的人常常回来和他交谈，隔着厚厚的玻璃，却又像是近在咫尺一般的面对面贴近着。
Jack有一股很奇妙的感觉，一种奇怪的情愫在他心里扎根。他不确定那是不是那个在他脑子里的疯小丑种下的偏执，但Jack选择跟着他的直觉走。










而Bruce Wayne，自从把Jack Napier收纳进自己的监管下之后，也一直有着内心的挣扎。

当听说某种药物抑制住了Joker的疯狂的时候，Bruce其实是嗤之以鼻的。
他并不相信那个擦着夸张妆容的疯子小丑会那么轻易的恢复正常。比起说是心存怀疑，不如说他是根本不信。

但那些一切的不信任，在Bruce看见了被捆在疯子拘束服里的男人时，他的怀疑被猛烈的动摇了。





那个神色自若且谈吐清晰有条理的男人，即使依旧被当成危险人物一般关押在拘束服里，被厚厚的皮带捆在竖立的床上，也依旧没什么异样的对Bruce点头示意。
那个男人没有任何一丝化学试剂擦在面颊上，甚至连头发都是正常且普通的褐栗色，整整齐齐的梳好在脑后。

“你好，Batman。我叫Jack Napier，叫我Napier先生或者Jack都可以。听说从今天起我要转交到你的监管下了，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相处。”

Bruce站在一定距离外定睛打量着，心下有些踌躇。他以怀疑的眼光打量了一遍自称是Jack的男人，随后再度把视线投向一旁的戈登。

后者耸了耸肩，“就是这样。”




几番交谈下来，戈登透露出由于Jack现在并不是Joker，所以不能关押在疯人院或牢狱；但是那个抑制的药物并不稳定，Joker的人格仍然时不时的会再度出现。
考虑到这样的情况，只能将他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Batman的监管下。

对于这个决定，Bruce思考半晌，也只好勉强答应下来。
但他和戈登说好，倘若这个药物并没有实际性的用途，他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Jack”给投进大牢里。

戈登耸了耸肩，“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Bruce给Jack准备的单人关押室是个三面透明的玻璃房。
厚厚的防弹玻璃几乎不可能靠蛮力打破，在那小小几寸地方内，他给Jack松了绑，时不时就隔着玻璃同他交谈。

几天下来，Bruce发现Jack其实很叫人惊讶。


他很风趣幽默，见识宽广，谈吐间透露出来的知识量和条理性叫人佩服。
于是Bruce开始逐渐对这个“Jack”感到些许兴趣。

但是一旦想到他就是Joker的另一个方面，Bruce就没法彻底放下警惕。









偶尔那些药效失去作用的时候，Joker的本性就会出现。

Bruce几次看着玻璃房内的Jack跪坐在地上，以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撕扯咆哮着。与其说是咆哮，在Bruce听来倒更像是痛苦的哀嚎，夹杂上疯狂混乱的笑声。
然后那个人就出现了。

那个面颊惨白唇口猩红，头发深绿的男人就会出现，带着诡异骇人的笑容呆坐在地上瞧着Bruce。

“Hey，Batsy。”




Joker每次出现的时候，似乎都会正逢Bruce和Jack交谈甚欢的时候。
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偶然，但这叫Bruce感到沮丧。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因为这个而感到失落。
像是什么被突然打断了一样。




“你知道么小蝙蝠，比起那个看起来像是更加——正常——的家伙，你会发现其实我更具有，怎么说，挑战性？幽默感？”

“你需要学会闭嘴，并且让Jack回来。”
Bruce冷冷的回应。

“噢———所以现在是亲爱的Jack了是吗？你的确没什么笑料，但那并不代表你需要自甘堕落和那种家伙为伍吧？”
Joker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带着些许滑稽的上挑尾音。这是他的一贯作风，但Bruce在那张惨白的脸上总能寻找到些许Jack的痕迹。

而这叫他十分不爽。








有的时候Jack的自主意识可以占据上风，把那个疯子压回脑子深处。

Bruce可以看见那具消瘦躯壳里的挣扎，他可以看见对方死死抱住脑袋时的痛苦神情。
在Jack终于再度出现时，那头平时应该是一丝不苟的栗色短发总是汗湿湿的粘在面颊上，凌乱的叫人感到一丝心疼。


“……Hi，Bruce。”

Jack喘着粗气以单手摁住玻璃面，跪坐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冷汗从他背后一层层冒出，洇湿了他的白衬衫。
他就那样无力的跪在地上，一手耷拉下去以手背搁置在地面上，食指蜷缩。

“是我，Jack。”











Bruce觉得他似乎也要失去理智了。

他还是会每天都隔着玻璃窗和Jack交谈，监视者他的一举一动和任何身体上的变化。
但是交谈的内容似乎逐渐变成了一场双方扪心自问的坦白。


“我想我永远也过不上正常人的生活。只要那个家伙还在我的脑子里，我将永远是个罪犯，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一个没有导火索的定时炸弹。我将被永远排斥，一辈子和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为伍。”
Jack站在玻璃窗前，一手抚摸上光滑平整的玻璃一侧，漂亮的褐色眸子垂下去望着玻璃和外界的交界处。


“……你不是，你只是Jack Napier。”
Bruce定定看着玻璃另一端的瘦高男人。对方那种苦涩神情让他眼眸一震。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按着对方压在玻璃上的手的位置抚摸上玻璃窗的另一侧。


对方抬起了褐色狭长的眸子望向厚厚玻璃另一侧的Bruce，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浅笑。
这个熟悉的面孔上露出这样温柔的笑容的时候，却让Bruce变得无措起来。

“Thanks，Bruce。”













“我想———你一定很享受和那个无聊的家伙共处的时光吧？”

Joker以悠闲地姿势跷脚坐在那玻璃房里唯一的床板上面，枕臂在脑后，垂挂下去的一条腿晃悠着，一下一下踢踹着床底。
Bruce突然发现自己很厌恶Joker拿着Jack的那张脸做出那些表情。或许是因为他总能在那些夸张笑容下找到那个温柔的神情，而每当他想到这些的时候，Bruce就没办法下狠手。

这份踌躇叫他不安。



“我没什么话跟你说，滚回去。”

“老天爷啊你可真是无趣极了！！难道我这个老朋友不比那个光认识一两个月的混蛋要强嘛？小蝙蝠，你可真叫我伤心。”

“闭上你的嘴。”
Bruce捏紧了拳头，视线直勾勾盯着Joker。





“你瞧——我对这个游戏感到厌倦了。”

Joker悠闲地低头检查自己指甲似的伸出手背，以端详姿势瞧看着。那副讥讽的嘴脸叫人火大，但也感到一股骇人的寒意。
他摊开手，挑高了眉毛。

“我对这个Jack Napier感到厌倦了，是时候该叫他消失了——是时候让哥谭的国王再度登场为观众们表演笑话了！我不在的日子，可真是难为你忍受这么无聊的日子了，Bats。”



“你想做什———”
Bruce的话戛然而止，玻璃窗里的男人突然滚落到地板上攥住头发，像砧板上的鱼一样抽搐动弹起来。
玻璃屋里的男人大口大口呼吸着，即使是隔着厚厚的玻璃，Bruce也可以听见里面嘶哑压抑的声音不停大吼着。

“滚回去！滚回去你这个疯子！”

每吼一声，Bruce就感到胸口猛的抽动一下。













在那之后几天里，Joker都没有再度出现。

可是Jack憔悴的速度是Bruce看在眼里的，那股阴郁的气息愈发浓厚起来。他和Bruce的交谈愈发短暂起来，变得无精打采。
这是什么前兆么，Bruce并不确定。但是他有种预感，很强烈的预感。

他快要失去这个叫做Jack Napier的男人了。







“Bruce。”

Jack忽然开口道。

“告诉我，我是不是要失去理智了。”


Bruce以沉默相待。
他并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



于是Jack继续自言自语。
他拖着疲倦的步伐靠近了Bruce面前的玻璃墙，搭手抚摸上厚厚的玻璃一侧。
他把额头抵靠过去，Bruce看着他带着倦意半阖上了眸子。

“我想是时候了…我争斗不过他。我选择放弃。”

“………Jack…”




Jack打断了Bruce，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Bruce。
那双狭长的栗色眸子像是要狠狠的把Bruce的模样印在脑海里一样，像是要生吞活剥。他就那样出神的望着，不肯眨眼。

“……我想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像是最后一根弦崩断一样，Jack Napier攥紧了拳头狠狠砸在面前的玻璃窗上。一下一下，直到他的拳头下变得青紫，渗出血来。
他的眼角迸出眼泪来，大颗大颗的沿着线条分明的面颊下流，淌滴到地上。

“我不想消失，不想让他占据我的脑子…！我再次伤害了自己和别人…可该死的这都是我的自食其果！！我还不能走，不想就这样碌碌从你面前消失了……。”



他耷拉下去的手掌在玻璃上滑下一道模糊的血痕。
Jack抬头望着隔着玻璃站着的Bruce，嘴唇蠕动。

“……救救我。”









下一秒当Bruce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拳砸开了玻璃窗的开关控制器。

他猛地冲进了那寸小房间，狠狠箍抱住了跪坐在地上的削瘦男人。
Bruce看着面前垂首仍待着啜泣音的男人，手掌攥紧了人肩膀。


“Jack……你不会消失的。我们之间没有那层阻碍了，你可以留在这里，我们可以继续之前的交谈。”
“你不会消失的，我向你保证。”

“Stay with me。”











面前的小声啜泣夹杂上了轻微的咳嗽，而后咳嗽声愈发强烈了起来，再变成了猛烈嘶哑的疯狂高声大笑。
面前的男人猛的抬起头，大睁的眼珠发绿，面颊惨白扭曲，唇瓣猩红勾起骇人大笑。

他面颊上还留着没擦去的明显泪痕。


“Hey，Batsy。”












——END